每座城市都有那么几条人们不常走的街道。
就比如现在这条。
它蜷缩在第22号大街的旁边,没有路标,没有灯岗,没有名字,甚至入口处连个下水道都没有,就像是一堵墙从两头开始砌筑,但是将要汇合时却没有砖了,索性就很不负责任的留下了这么一个缺口,小到你打个喷嚏就可能将其错过。
同样的,这条街上的设施也与其十分的般配。
这里有一盏坏了10年都没有人来修理的路灯,两个常年都堆得满满的垃圾桶,几只经常光顾的野猫,永远也死不完的苍蝇,和一间小型的私人医院。
其实说起来,这栋小建筑根本就称不上是医院,就连诊所都算不上,它只有上下两层,看起来更像是个几十年前遗留下来的哥特式照相馆,或者是典当行之类的玩意,但是不知道被谁买下来,然后挂上了一个写着【 HOSPITAL 】的牌子。
......
凌晨三点。
子良医生站在洗手池前,用冰凉的水冲洗着自己的手。
他恨所有的节日,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们要在每年里挑出那么几天,去做一些傻了吧唧的事情,还得装着意义非凡的样子。
就比如这个万圣节,所有人都顶着骷髅头,拎着南瓜灯,悠荡在大街上,发出根本意义不明的欢呼声。那些十几岁的小孩子也满脸铺着妈妈的粉底,去拼命的砸邻居家的门,而原因竟然是为了要几块糖,谁都知道他们一年到头都不吃几块糖的,他们宁愿去吸大麻。
值得庆幸的是,他们没有来敲这间医院的门,不然子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一针头戳进他们的眼睛里。
关上了水龙头,子良草草的将手在白大褂上抹了抹,擦干了上面的水渍,他抬起头,面前的镜子里,映出了一张消瘦的脸。
乱七八糟的头发,一幅肾虚样的惨白皮肤,虽然只有20来岁,但是一直不怎么刮的胡子让他看起来更像是30出头的人,还有一对因为长期失眠而愈发严重的黑眼圈......
是啊......又失眠了。
外面那些混蛋居民们竟然一直闹到了午夜,才肯回去睡觉,而刚刚消停了半个小时之后,街道上竟然就开始不断的出现烦人的警铃声,而且越来越密集,直到此时此刻还没有停歇。
不用想,肯定又是某个罪犯逃出了监狱,估计是那人觉得,今天就算是穿着一身囚服站在大街上,也不会有人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。